月如弯钩。
一轮清月高挂山涧之,山间隐居之人在月下徘徊。
胸腹间遇刺的刀伤早已养。但今夜不知为何,并未受伤的肩胛处却隐隐作痛。
荀玄微抬手按按肩胛。
在很久之前,这部位似乎受过箭伤。
他还依稀记得那混乱奔逃的夜里,纤瘦的身影灵活攀马车,带着年悍勇血气,义无反顾地执刀挡在他面前。那是他头一次听她当面报出自己的姓名。
荀玄微仰头望月,露出怀念的神色。
他当时被家族仇恨蒙蔽双眼。睁开眼只看到满门喋血,闭眼就是血海深仇。
豆蔻年华,情窦初开,女悍不畏死,敬仰的目光处处追随着他。他是多久之后,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当初的思的?
那时已经太晚。
远处传来脚步声。霍清川从山道匆匆走近,回禀要事。
“郎君,萧世子自京城来日,带来八百部曲。萧世子口口声声说思念挚友,要来看一眼郎君是死是活,被仆拦在山脚下。但萧世子说,见不到郎君他就不走。八百部曲拦住山道,甚为喧闹。”
荀玄微从沉思中惊醒。尘封旧事今夜毫无预兆地涌头,他几乎把山脚下的这位贵客给忘。
空置已久的司州刺史的要紧职务,开春后尘埃落定。
原本是笃定落入平卢王手中的囊中之物,被急呈入京城的一封密信给搅合干净。
平卢王在荀氏车队入京的必经之道埋伏,预谋行刺。人证物证俱全,荀玄微蘸着自己遇刺溅满身的鲜血写下一封淋漓血书,快马入京,直接呈到御案。
天子气得差点晕厥,把刚入京才热乎没两天的亲弟叫进宫里,痛骂狗血淋头,身官职一撸到底,只剩食禄的爵位,关去王府里思过。
皇家面子,明面坚持说是流寇袭击。
但被众多眼睛紧盯着、炙手可热的司州刺史的职位,最后落入和荀玄微平日里交的常国公世子:萧昉的手里。
这是月头的事。
如今才月末,刚刚走马任的新任司州刺史就赶来无名山下求见。
“萧昉的性子难缠。他这次必然是奉圣意寻我。他山,我再无清静日子可过。”荀玄微吩咐下去,“再冷他两日。”
“是。”
“郎君,还桩事。释长生大和尚要下山辩经,徐幼棠多嘴问一句,和大和尚相约辩经的,居然是九郎君。徐幼棠气不过,拦着不放大和尚下山。大和尚说和九郎君约在管城附近,离这里四十里路,再不放他下山,就要耽搁明日辩经。”
荀玄微无声地笑下,“九郎中芥蒂,不愿来见我,荀家私事而已,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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