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氏被论罪族诛;那个月,太子身为学生,竟然一句求情;言语都未说,骑马架鹰,出城游猎玩乐如常,冷眼看着老师绑缚法场,大好头颅落地。
甚至私下还饮酒相庆,“酸儒终有今日!”
来自京城;确凿消息,被荀玄微一桩桩平淡提起,阮荻一桩桩听在耳里,手里;酒越喝越快,身侧;侍从都来不及斟酒。
席间宾主;注意力都集中于谈正事,阮朝汐耷拉着眼皮,困倦地盯着面前;空杯。
专为她准备;拇指大;小玉杯,简直像是给小孩儿玩耍;器物。
她昨晚上大半夜未睡好,只要一闭眼就要东倒西歪,为了在贵客面前不失礼,强忍着困倦找事做,往玉杯里一滴滴地倒酒,数到十六滴时倒满了整杯。
阮荻喝完了整壶酒,借着三分醉意,开始侃侃而谈,谈起阮氏对出仕;忧虑,问起荀氏下一步;打算。
荀玄微侧手支案,姿态闲适地倚在案边,“荀氏当家做主;是家父。荀氏下一步;打算,与其来我;云间坞问询,倒不如尊君去荀氏壁,当面询问家父更为稳妥。”
阮荻已经喝了不少,醉醺醺摇头,“尊君礼数周到,清谈脱俗,呵,嘴里听不到一句实话。你荀氏‘双璧’美名传扬天下,家父曾经亲自去荀氏壁询问前路。尊君莫测高深说了一句,‘时局不明,何妨避世’。家父信了。结果呢。”
阮荻嗤笑,随手拿起长箸,又叮叮咚咚地敲起玉碗长吟,
“荀氏双璧,一个京城入仕,一个山间避世。好个未雨绸缪,左右逢源。落在虎视眈眈;平卢王眼里,只衬得一心避世;陈留阮氏不识抬举!”
荀玄微噙着浅笑,耳听着阮荻大发牢骚,在山风流水声里怡然喝了口酒。
“在下避世山中,至今两年有余。至于家兄;入仕么……倒不见得久长。”
第二杯酒见了底。
“说起坐镇历阳;那位平卢王,”荀玄微把空杯放在阮朝汐面前,另起话题,“距离云间坞七十里,发兵一日;路程。距离你阮氏壁也不过百里。你看此人如何?”
阮荻冷嗤,“平卢王其人,野心勃勃,残暴嗜血。虽然顶着皇家宗室;威名,实乃山野屠夫!我不能与此獠共席!”
阮朝汐;眼皮子都快搭到案上,脑袋挣扎着一点一点,身侧;荀玄微对着主客方向,谈笑间推了空杯过来。
她瞬间惊醒,盯着空杯思考了一会儿,把十六滴酒水倒满;小玉杯推了过去。
荀玄微正在说到关键处,“——我观此人秉性,不只有勃勃野心,亦有一颗博名望;功利心。他三次出兵攻伐坞壁,都是先刻意寻个由头,生怕落下师出无名;骂名。如此倒是露出了心性破绽。平卢王年少求名,名望便是其弱点。有功利心,便能以功利束缚之——”
说到此处,随手拿起手边;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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