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柔!阿治,你记住了,可以用他们,但决不信任他们,每隔几年杀一轮。放开手脚,大胆地杀,杀士族统领人物,以血震慑他们!杀得他们对朝廷心怀畏惧!等杀完了再论怀柔。”
元治俯身大礼拜倒,“侄儿……侄儿领受教诲。”
他低着头,额头碰触冰凉青石地,对着面前摆放一对龙靴,心里剧烈地狂跳来。
圣驾病重期间召他来,单独说出一番推心置腹言语,他心愿——难道就要成真?
元帝情绪伏,剧烈地咳嗽来。武泽急忙过来服侍躺下。
元治伏地聆听教诲,只耳朵几乎竖,听元帝咳嗽着,口齿含糊地道,“几日雨水不断,朕身子不舒坦。若真不好了,传位……传位梵奴。阿治,你……你为辅政大臣。辅佐梵奴理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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悬期待之心骤然坠下了千尺冰湖底。
元治一动不动地拜倒在龙床边。人看见处,撑着地手掌缓缓紧握成拳。
卧元帝并未发现脾自小温良侄儿微小异常。@无限好文,尽在晋江文学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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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头盘算许久打算,一桩桩冷酷地吩咐下去。
“朕若大行,秘不发丧。传朕口谕,尚书令荀玄微、司州刺史萧昉入式乾殿觐见。人入殿后,以谋逆定罪,即刻绞杀。”
元治大吃一惊,骤然抬头。最后句说得含混,他一时怀疑自是不是听错了。
“梵奴年纪太过幼小了。主少臣强,难以制衡,人绝不留。至于颍川荀氏,兰陵萧氏……”
元帝冷冷道,“都是地方乡郡望族,抄没族产,充入库,清查乡郡依附田亩隐户。颍川荀氏在豫州势力过大,朝廷岂容忍,以谋逆罪发兵,征讨坞壁,诛全族。豫州刺史位子换个人坐。”
元治听着听着,豆大汗珠滑落额头,和同样慌了手脚大长秋卿武泽惊慌对视。“……”
“应下朕!”元帝厉声捶床大喝,有如一声暴雷,惊得元治浑身一个哆嗦。元帝口齿含混地呼喝,“身为元氏宗室,辅佐幼帝辅政大臣,点小也做不好?!”
一片死寂之中,紧闭殿门响清脆叩门声。
春风般嗓音温柔呼唤,“圣上,妾送药来。”
鹤娘子穿了身元帝最喜爱绛碧色缀珠长复裙,纱覆面,仪态万方地走进寝殿。元帝显露戾色神情放松下来,“三娘来了。”
鹤娘子手伤不侍疾,元治亲自握着银勺,一勺勺地给元帝喂药。
元帝还要继续吩咐宜,人却了困意,语音含糊地说几句话,眼睛渐渐闭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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