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抓着流风急道:“长主呢?”流风愕然道:“不……不曾见到长主出去……”
完颜宁只觉一阵寒意自脚底而起,不禁打了个冷战,抬头看了看天色,只见漆黑一片的天幕中隐隐透着些青光,正是残夜将尽的黎明时分,没想到自己一闭眼竟睡了这么久,她心中愈发焦急,厉声道:“快去找!去仁安殿,去雪香亭,务必要找她回来!”
完颜宁最终找到了邢国长公主。
她疾奔到雪香亭时,内侍们正从照影池里抬出一个人来,那女子湿透了的单衫紧贴在身上,少穿了一件褙子,似是在睡梦中突然被无常的命运卷落到池里,连脸上沉静安宁的睡容都未有变化。
完颜宁颤抖着将紧紧攥在手里的那件褙子盖在她身上,然后再忍不住,跌在地上恸哭起来。
邢国长公主“急病”而薨后,皇帝命睦亲府会同礼部一同治丧,设殡所于玉清殿,并亲拟了“庄献”二字为谥。翰林院的诔文更是骈四俪六字字珠玑,极尽赞美庄献长公主近乎完美的德行与她孝顺、端敬、贤良的一生。她的丧仪一如多年前她的婚礼,在天子的授意之下显得格外盛大而隆重。
由于仆散安贞的“谋反”,皇帝并未允准济国公府中人参与理丧,也不许纨纨以庶女的身份执孝节,考虑到庄献长公主三子俱亡,皇帝特命兖国公主为姑母行孝女之礼。
完颜宁一身重孝,缓缓走进仁安殿,双膝跪地,以手加额,向皇帝郑重行礼。
“宁儿?”完颜珣讶然,“你不在玉清殿守灵,到这里来做什么?”
完颜宁静静地道:“臣特来为姑母求陛下恩典。”
皇帝皱眉道:“你说。”
“臣听闻,陛下命礼部和司天台给姑母挑选园寝,因此前来恳求陛下施恩于姑母,许她与姑父同茔合葬。”
皇帝怫然作色:“胡闹!仆散安贞是谋反逆贼,你要你姑母无室无椁、无奠无祭,陪他一起埋在荒郊野外么?”
完颜宁藏在孝服大袖中的手指紧攥了起来,依旧静静地道:“臣闻《礼记》曰‘周公盖袝’,又有‘孔子既得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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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于防’,《诗经》中更有‘谷则异室,死则同穴’之语,可见夫妇合葬乃人伦之常。无论姑父所犯何罪,终究与姑母是结发夫妻,请陛下开恩,莫使姑母在九泉之下再受夫妇乖离之苦。”
“夫妇?”皇帝冷笑,“你小小年纪,知道什么?仆散安贞背义忘恩,与你姑母早就形同陌路,还有什么夫妇情义?朕本想将你姑母附葬在先帝道陵,只可惜涿州已陷于蒙古之手,不得已才另选园寝,此事朕自有安排,你小孩子家不必过问了。”
完颜宁深吸了一口气,继续跪禀道:“陛下关爱,臣替姑母先行谢过。只是照影池水深不过三四尺,姑母竟会因此暴病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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